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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讓陳綺貞的《太陽》溫暖著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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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部曲(腐朽→重生→綻放)
▲因為這些歌給我的感覺是這樣子。像<花的姿態>當時就有人問我是在寫什麼?我才開始仔細去想該怎麼清楚地定義出來,「腐朽→重生→綻放」我覺得是還蠻完整的概念。這張《太陽》裡的歌,是在每個不同的階段裡比較重要的時期,大部分是比較低潮時寫出來釋放或是鼓勵自己的歌,它份量是比較重的,雖然很多人覺得它很悅耳,但對我來說這些歌曲的時間點都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階段,所以才會想如果它是花的姿態的一部分,代表重生的我,是完完全全可以符合的,但未必下一張就是綻放,要看之後寫出來的歌是怎麼樣,可能又會回到腐朽(笑),那我也沒辦法!

太陽
▲大家所想到的太陽,都是無時無刻都陪伴著我們,只是你有感受的時間總是它照亮你的時間,但你並不知道當自己睡覺或躲在黑夜時,它依然守護著你,這就像人與人之間有很深的感情一樣,你也許不知道那個人陪伴你或溫暖你,只有在被注視到的時候才會覺得對方是愛自己的、關懷自己的。寫歌到了現在,還是會對愛情、友情這些美好的事物存有想紀錄下來的心情,對於這樣的情感,我希望這張《太陽》可以用比較深刻的方式,幫忙說出每個人都知道卻沒有被表達的心情。

衣櫥錄音
▲整張專輯的Vocal都是在衣櫥裡錄的,衣櫥大小是可以容納一張椅子坐在裡面,只是手臂不能張開,我就門關起來坐在裡面唱,好熱好熱(笑)!這次應該是我錄音有史以來最順利的,時間是自己可以安排的,可能以前準備好到錄音室,因為一些狀況而過了自己覺得最好的錄音時刻。在好的錄音室的確會有非常舒服的感覺,也有很多資源可以運用。
其實我自己慢慢地對音樂的製作流程越來越熟悉,也不斷在攝取專業的知識,只是人性的部分能不能跟專業知識一起成長?這是現階段很有趣的課題。因為我們都已經俐落到可以在台北車站說錄音就錄,要去誰家錄就去,而且聲音的品質都在我們認為的標準之上,還可以騙過國外混音師(笑),只是有沒有辦法捕捉更貼近自己生活跟性格的呈現方式,要把這樣的感覺收在唱片裡,我們花很多心思,所以在衣櫃錄音並不是個話題,只是為了貼近生活,其實也是我家唯一可以錄音的地方(笑)。

同步錄音
▲上一張《華麗的冒險》在淡水動物園錄音真的很冷,也是我們第一次採取同步錄音的方式,所以比較克難;跟這次《太陽》的差別就是在桃園捲毛家,他老婆會煮一些熱的湯水給我們喝(笑),也比較有擋風遮雨的地方,加上之前有過一次經驗,所以這次大家在心情上都比較放鬆,或許大家都各自偷偷地在努力,而我們也盡可能地在比較有限的時間裡做到最好。

李雨寰
▲其實很有趣,李雨寰是我參加木船比賽遇到的第一個我認識的評審,也是第一個跟我聯絡的音樂人,那時還以為他要追我(笑)。以前我在西門町用第一首創作<情歌>參加比賽,唱完之後就拿到小紙條,上面寫著「請跟我聯絡」還有電話,我就想說這是傳說中的搭訕嗎(全場大笑)?後來我也真的有聯絡,他希望我多寫一些歌,於是後來的第二首、第三首創作他都聽過,當然他也聽過<狂戀>最早的Demo版本。
對李雨寰而言,他可能保留了這段時間對我的看法,所以能夠說出陳綺貞最初的樣子只有李雨寰,因為只有他看過。其實這次專輯本來還會有很多他的出現,但我一直都找不到他(大笑)。
曲序
▲當時很確定<手的預言>在第一首,我也為了要讓它成為這張專輯的開場曲,花很多力氣在寫詞,所以很希望每首歌之間都會有一些關聯,寫完<太陽>之後,我也在<魚>的歌詞裡安排「曾經眷戀太陽」這句話,像<狂戀>跟<煙火>是有關聯的;<一首歌,讓你帶回去>跟<下個星期去英國>是有關聯的,這些歌是在我心中偷偷有一些安排,因為專輯才發一個月,所以我很希望大家去感受大家自己聽到的關聯。

rebirth(手的預言)、immortal(太陽)、the edge(魚)
▲我覺得一首歌要說的東西會隨著它存在的時間而越來越豐盛,可能我當初在寫<太陽>這首歌,就只是寫下來,沒有想這麼多,可是回過頭仔細想為什麼要這樣寫,才會開始追溯自己,在這段時間看到的資訊或是人生經歷,終於知道我為什麼要選擇這個主題來寫。
拿<魚>來講好了,我喜歡魚這個字眼,充滿另外一種想像力,而且蠻多人都很好奇這首歌(笑)。<the edge>對我來說比較像是邊緣的感覺,你可以想像有個峭壁,下面就是海洋,只要你不跳下去都是有路可退的,但既然會走到那裡,就表示你的心有所嚮往,也是給自己的第二種選擇,我覺得每個人一定都會遇到這種情況,你要回頭當作一切都沒發生,還是跳下去,都是自己的決定。所以這種邊緣的感受我很能夠體會,也是我一直以來的心情,因為不斷地會有人認為我是這樣的人或是持有相反的看法,所以很想為一些處在邊緣的人寫像這樣的一首歌。

手的預言
▲有時候我會把錄音機開著,沒有意識自己在寫歌,只邊練琴邊哼著歌,可能一個下午會哼個十首、二十首都說不定,可是我不會去特別記下來,隔幾個月回來整理,就發現哪首歌特別喜歡,才會很正式地來幫這首歌想想辦法,有時也會不小心把歌詞都哼出來,<手的預言>就是在某一天下午的十幾首的其中一首(笑)。

狂戀
▲冥冥中我就覺得這是很久以後某張唱片會收錄的歌。其實前四張專輯我跟製作人都有想到這首歌,可是每次都想以後再說好了,不過《華麗的冒險》一結束之後,我就希望<狂戀>是下張專輯一定要收錄的,這是個剛剛好的時候,我也無法很清楚地條列說明為什麼,是很直覺地決定過去的我為了現在的我而寫的一首歌。

距離
▲以前我大學大概三、四年都住宿,學生宿舍就是個長型的建築,每天晚上大概九、十點過後,我回宿舍都會看到陰暗的走廊上,每間房間外都會有一個女生蹲在很臭的鞋櫃旁邊或是倚著門(笑),把電話線拉到門外輕聲細語地講電話,直到現在還是很難忘的景象,對我來說這畫面的名字就是愛情,一種透過距離而增加強度的愛情,聽到這首歌還是想到當時的畫面,所以很希望寫一首歌是在講這件事。

倔強愛情的勝利
▲對沒有聽過我現場演出的人來說,這張專輯應該除了<煙火>、<失敗者的飛翔>以外,應該都要是新歌,唱片發行會有如此重大的意義,就是因為公開使這些作品讓大家可以用合理的代價去取得。
這首歌大概在03年的時候寫出來。我用非常旁觀的角色在寫朋友的愛情經驗,別人都覺得好笑,但他們本人非常痛苦,可能也許是某一方太愛另一方,所以把對方當成自己所擁有,希望完全進入他的世界,這種很特別的佔有慾,在旁人看來是極度瘋狂又有浪漫的色彩,但我會想說如果自己置身在這樣的愛情關係裡,我可能也撐不下去吧(笑)!所以我試圖把一段瘋狂愛情故事用比較輕鬆的態度來說明,用來勸大家也勸自己,愛情的關係裡不是用倔強的方式強求。

下個星期去英國
▲友情對我來說是難度非常高的人生練習題,尤其開始這個工作之後,要跟大家維繫感情其實有點困難,大家有空的時間我都有表演,有時半夜結束工作就想找誰來聊聊天,不可能把隔天要早起上班的大學同學挖起來(笑),所以常懷念過去的日子,也常會有甜中帶點苦澀的寂寞心情在過畢業以後的日子,後來跟朋友碰面聊天之後,發現不是只有我這樣,原來每個人都有相同的感受。
大家在離開學校之後,開始面對工作、面對生活的壓力,就會開始思考我過去做的夢到哪裡去了?是不是應該把過去的夢努力實現,但有人可以陪伴我嗎?一起做夢的朋友是不是可以一起完成夢想呢?所以我過去一起彈吉他的朋友,有天突然跟我說要先放下工作,帶著吉他去英國流浪,當時覺得百感交集也很替他開心,所以掛了電話我就寫下這首歌。

另一種平靜
▲我一直想為自己心中的傳奇人物寫下歌曲,以前不是有個故事叫做「十字街頭」嗎?很多有天份或是有著超齡才華的人,他們其實是在十字路口跟魔鬼有交易的。我跟所有熱愛音樂或熱愛這些傳奇的人一樣,還是不願意相信他們的肉體消散,靈魂也消失了,我寧可相信他們是被魔鬼帶到別的地方,而死亡只是這些魔鬼要給他們或給我們安慰的另外一種平靜的方式,所以是在寫類似Jimi Hendrix、Janis Joplin、Heath Ledger,這些活不過29歲卻充滿著傳奇色彩的人物。

煙火
▲真的沒有地下道的別名(笑),真的很好笑,我太少為自己的很多事情解釋,歪掉就算了,後來在是不知道去到哪裡了(大笑)。記得<還是會寂寞>在公園拍音樂錄影帶跟電視特輯,當時正等著導演換燈,而我就坐在地下道的入口彈<煙火>,製片在旁邊聽到就想把這首新歌拍下來,場景剛好是地下道的入口,後來可能被剪進電視特輯裡,網友問著這是什麼歌?就有人回答說是地下道,然後<煙火>莫名其妙多出了這個名字,地下道不是我的idea(笑)!
這首歌本來寫給乃文唱,就是大家現在聽到的詞、曲,而我也聽過她唱這個版本的詞,也許當時唱片公司有些考量,所以在進錄音室之前就把詞換掉,我也覺得怎麼會這樣(笑)。其實<煙火>的詞是我對乃文很直覺的想像,以及當時的我對於短暫的愛的深度跟強度,能有浪漫的抒發。而我心中的遺憾就是這首詞是自己很想訴說的,但還不知道要如何詮釋這首歌,直到許多現場演唱會的經驗,也比較了解怎麼來唱這首歌,才會收錄在這次的《太陽》專輯。
攝影
▲對啊,真的很享受拍照的過程!不過真的都是亂拍(笑)。通常我拍照都是一個人旅行的時候或是散步,比較有敏銳的感官去注意到一些畫面。其實拍照我都是在出門前先想好,因為沒辦法背太多東西,可能一次只帶一到兩台相機,再看天氣狀況如何,才會準備好明確的器材。但出門以後我就開始亂拍,甚至會忘記底片是什麼,所以要讓自己能接納看到的一切。

最近最常聽
▲Enzo Enzo的《Paroli》,是朋友介紹給我的,所以我不是很了解他們是什麼團或是長什麼樣子,我真的都不知道,可是他們的唱片我幾乎都有買,只是沒有很深入研究,他們已經不是大家以前想到法國香頌的那種音樂,發音跟口氣是很現代的,編曲跟旋律也都太迷人了,我覺得可以聽一輩子!最近每次有人問我在聽什麼?我都回答這張專輯,好像很不長進(笑),但真的不能騙人,因為我從Enzo Enzo得到的滋養從來沒有枯竭過。
後記
第二次訪問陳綺貞,距離上次的訪問也隔了好幾年,親切的態度依舊令人熟悉,談到對於自己的音樂態度總是帶著專注,陳綺貞希望用《太陽》溫暖著大家,也如同<一首歌,讓你帶回去>一樣陪伴著。四月份在西門河岸留言將有五場表演,門票在開賣當天幾分鐘內銷售一空,陳綺貞永遠有這樣的魔力,就等你去慢慢感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