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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語金牌製作人側寫系列之5 - 陳小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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●MP3裡還有哪些歌？
▲以前不用這種東西，我受不了這種聲音。後來就真的是圖方便，好吧！那想辦法來彌補缺點，比如說去找好一點的耳機。現在裡面有英文老歌、老搖滾，還有一些拉丁歌曲、一些爵士樂都有，可是都不是太深的，不是需要你很認真去聽的，多半是工作狀態可以順便作什麼事聽的，我不會錄一些會讓我太分神的音樂。

●類型這麼廣，可有哪類是不聽的？
▲一些Cover的歌，然後做的要鼓沒鼓，要編曲沒編曲，全部都是叮叮咚咚的罐頭Midi塞進去，那種我就不聽了，因為什麼都滿足不了。

●怎會走進這行？
▲大學時候沒修過一門課程是流行音樂，就算學作曲的，也沒有流行音樂這一塊。在過去來講，這根本是個無中生有的行業，基本上是比較會亂想的小孩子才會去從事這行。剛踏進來開始寫歌的時候 不會想太多，沒有想到說我可以發表作品，不過是那時才意識到，歌可以是靠凡人寫出來的。我七歲開始寫歌，當初感覺每個人都可以寫歌，但是電視裡看到的那些歌，那又是有另外一種特異功能的人才能寫。小時後我認為每個人會作曲，你不會懷疑好像是只有自己會。一直到14歲那一年，我買了第一把吉他，有了吉他之後，就會有音感，自己會謄譜了，我寫著寫著也堆了一大堆，後來當我很清楚意識到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寫歌，我知道我是有點不一樣的，我擁有一些別人沒有的能力，在各方面都沒有辦法肯定自己的情況之下，我一直就抓著那個東西沒有放。我到27歲才發表地一首歌。剛開始寫歌，我用一本檔案夾把歌放進去，一本檔案夾大概可以放到四十頁，也就是說一首歌如果是一頁，你要寫到四十首才能把檔案夾裝滿。我心裡還在想，如果我能把這檔案夾裝滿，我會很滿足，覺得完成了什麼事情。裝到第十首歌的時候，有一天，劉文正的製作人他叫大何、何老師，聊天中知道我有寫一些東西，就約我，我就到他家裡去，記得就帶一把吉他，當時我只有一個想法，我的歌一定不會被用，我只想聽聽這個大師告訴我，可不可以繼續寫，要再充實什麼的… 我歌錄完之後，他留了我六首歌，那時隱約感覺到自己的人生可能有點不一樣…要非常非常感謝他，當時如果沒有他那麼大膽，找這批年輕人到他家裡去，願意聽我們的東西，今天可能很多人都不在這個圈子。
●歷來創作中慢歌居多的原因？
▲其實原來我就是比較注重旋律的，早期寫歌我是詞曲並進，到我寫到第四十首歌 把檔案夾塞滿時，我回頭看看自己的東西覺得好無聊，那個詞真的不知道在講什麼，所以我就只寫旋律了，給別人填詞。當我改變這個做法，我的歌變得比較明朗，因為我不受詞的限制。早期當自己在寫詞的時候，你說那詞寫得再怎麼哩哩落落，也都是自己心裡想講的話，本來就不是個很快樂的人，不可能無緣無故去寫一首快歌，從這些作品我也清楚了解到自己的個性。後來我不寫歌詞了，不過我可能比一般人還要注重歌詞。

●關於楊乃文的轉型之作〈祝你幸福〉
▲我在想那是製作人的功力，用在乃文身上有那樣的效果，大家要佩服的應該是製作人。
●比較少接製作的原因？
▲太累了。我的過程是這樣，我寫歌寫一寫就想幹製作，幹製作到後來自己發片的時候我突然就頓悟一件事，覺得製作真是件恐怖的事情，我過去簡直在開玩笑。當自己製作自己的東西，我發現好的製作人對唱片的影響，是在我過去當製作人時沒有想到過的，所以我沒有想好或沒有把握的，我再也不要碰別人的片子。這一空就空了很久，反而更專注在創作上！

●那為何接了陳奕迅？
▲那個是因為陳奕迅的香港製作人陳輝陽，他其實跟我很好，他有次打電話給我，問Eason的片子我接不接？我會做有兩個原因，一個是因為陳輝陽，一個是我本身對陳奕迅的聲音非常有興趣；我也想說，我這麼久沒做了，碰到一個這麼好的聲音，不做的話，我這輩子不可能再出來做唱片了，好吧，就玩這麼一次！雖然後來又玩了一次張信哲(大笑)！

●洪晟文似乎是你當製作人的固定編曲搭檔？
▲我當時沒做唱片還有一個原因，是我很難跟編曲配合。製作跟編曲他們是互相引導跟控制的，而我覺得在台灣，編曲一直是很難掌握的一環。我不知道我怎麼認識洪晟文的，已經忘記了。他很早就出道，不過在我眼裡他蠻年輕的，終於找到一個可以配合的，但也要付出代價，因為他也是藝術家個性，這張專輯有的歌我就等了一兩年才拿到編曲，你說這張專輯會做這麼久不是沒有原因的，他沒有做流行音樂的效率，他慢，找他隨時要有準備開窗的可能。不過我開始跟他合作這張專輯的時候，他展現了一些過去我不認為他做得到的，比如說〈暗舞〉這首歌，讓我覺得他一直在進步。

●創作時國台語交錯，可有困難？
▲台語歌現在來講，比較難掌握的是歌詞。如果說用一個比較過去的語言，比如說七個字一句的，像葉啟田的歌很多是這樣，台語叫七字仔。那個東西你要把他編得很新也可以，但是我一直覺得台語歌曲你要放入新的語法要很小心，目前我看技巧上最純熟的應該是武雄，所以我的專輯裡面就有他(笑)，那個功力沒有一百分也有九十五分。我自己也比較喜歡譜台語歌，因為對我來講，那個是比較好玩的，做完之後比較有成就感的。

●台語是母語嗎？
▲我講一個你很難相信的事，我在做第一張專輯《大腳姐仔》的時候，我的台語是歪勾兼七挫(台語音譯，指台語很糟的意思)，而且是進了錄音室才知道，因為自認為講得很好，歌也寫出來了，但錄音室的麥克風根本就是個照妖鏡，嚇死了，發現不但腔調不對、錯字連篇，連發音都不正確。所以就開始糾正，找出正確唸法。比方你和「我」的發音是錄了半張才發現錯了，而且是我自己驚覺！

●有無很想合作卻無緣的遺憾？
▲金門王。我跟他合作完〈人生隨意就好〉之後，我還一直跟公司講叫他要等我，發片要跟我講我幫他寫歌…

後記：小霞姐出乎意料的有趣跟健談，過程中笑聲不斷。訪問這樣一個自身充滿豐富故事的創作者，非常有收穫，唯獨一點小遺憾就是不能拍照(她覺得不上相，其實哪裡會，大家看他與女兒合拍的宣傳照便知她獨特的風情)，同時她幾乎也不會有公開演唱的機會…